,汹涌的海浪狂躁地将岩石冲碎。整个海岸空无一船。
这个海岸,根本就不适合停船!!!
“哈…”
俞安之木然地喘息着,双腿疲软到顷刻跪下。
她喃喃自问道:“怎么会…”
“…怎么会?!”
怀疑自己,怀疑一切!
是警方还没到吗?还是根本就不会到?!从来不会有任何人来救自己?!
身后,鞋底踩在枯草上的声响越来越近。
俞安之猛地回过头,看见蓝言拎着一把刀,目光死死追着她,像在注视一只濒死的猎物。她扶着左耳说:“找到她了。”
俞安之这才幡然醒悟过来,从前种种细节一闪而过,直觉告诉她,千算万算,竟然就是没想到原来会是警察的问题。
“啊啊啊!!!”俞安之捂着头,崩溃无法自控地尖叫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,凌与!!!”
凌与听见左耳里嘶哑地垂死呼嚎,微微挑眉。
雷雪见她的注意力暂且被分散,趁机疯狂加速手上的动作。不断默念着告诉自己要冷静,要冷静。
那个人步步紧逼,已经到了可以清晰分辨脸上表情的距离。俞安之佝偻着身体,四肢并用地向断崖边缘退去。
一步,一步后退。
蓝言握着刀,一步一步前进。
“你不要过来!!!”俞安之用斧头撑着直起身体,胡乱挥舞着阻止她再前进:“滚!滚开!”
断崖上的海风大,漫天乌云压顶,风雨欲来。蓝言用手梳了梳头发,眉眼弯弯,笑声由克制压抑逐渐舒展开来,变得轻佻戏谑:“到底是俞家的女儿啊,你这副这样,和你奶奶临死前一模一样呢~”
俞安之牙齿打颤,举着斧头对着她,步子不断调整方向向后退。
“那么多年过去了,她在法庭上的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我还记着。可当我在临川找到她,问她还记不记得我时,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”
“你知道这有多伤人吗?”
俞安之趁她说话时,试图转向夺路而逃,可没跑出几步就因慌不择路踩到一个浅坑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蓝言忽然几步冲上来一脚狠狠踹在俞安之腹部,俞安之痛苦地蜷曲身体翻转一周,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继续跑。
“我们痛苦了整整二十多年,可她却连记都不记得。”
蓝言缓步走着,继续跟上:“所以我只好给她喂药,让她一点,一点,用最痛苦的方式去死。”
“狗一样的老东西!教出了狗一样的杀人犯!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存在!”
她忽然怒喊着一个箭步追上俞安之,细长有力的手臂一把扯住俞安之的衣服,刀尖紧随其后。
俞安之极力挣脱,拎起斧头向后挥去。
蓝言即刻松手,闪身躲开。
两人隔着一段距离,举着各自的凶器僵持着。天空轰鸣,落下淅淅沥沥的雨点。
雨点混杂着汗珠,打湿了发丝,俞安之透过水痕狼狈地负隅顽抗:“你觉得自己复仇天经地义是吗?蓝言,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俞国庆有什么区别?!”
“是,俞国庆该死。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泪水沿着眼角滑落,汇入雨滴:“可小吉做错了什么?!她还那么小,她做错了什么?!”
又淋雨了。
雨越来越大,沿着蓝言白皙的皮肤,更显得那副面容姣好通透。可那个人说出来的话却残忍直露:“哈哈,看来你对那个孩子还真的有那么点感情。你和那个男人也是看起来感情不错。”
“我原本还想等你们要了二胎再动手呢。”
“等你怀孕,当那个孽根在你肚子里的时候,一起杀掉。剖开,砍死。就像他对妈妈做的那样!”
俞安之听着这些极端残酷的字句,忽然想起工作室墙上相框里的医学影像好像明白了些什么。
难道蓝言的母亲那个时候怀着孩子?
她不住地眨眼,使被雨淹没的视线再清晰一点。五脏六腑像是扭曲缠绕在一起,她真恨自己是个做了母亲的人,为什么要懂。
“可惜,我等不及了。”
“看着你活着那么平静、快乐的生活。我等不及要毁灭那一切。”
“我已经,痛苦了太久了你知道吗?俞安之。”
蓝言话音未落便趁俞安之不备,侧身绕过斧尖,几步上前一刀刺进俞安之举着斧头的小臂骨骼之间,径直贯穿。疼得她不得不开松手。回过神来,一记肘击直面而来。
…
雷雪手中动作仍未停下,可无奈捆绑的绳索太粗,费力割划到现在仍只是浅浅开了个口子。
凌与的枪指着她,听着耳机里的声音,不知在等待着些什么。
雷雪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浪潮打湿,只能不断祈求上天,再给她一些时间,再给她一些时间…
天色比方才更亮了,太阳还未探出海平面。
凌与望着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