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情。”
李凭云:“我不喜欢欠人情。”
冯洛心里暗骂了几句,可谁让人家是?自己的救命恩人。
“陛下对赵家小娘子的喜欢已?经溢于言表了,你想不想让你的小娘子更受宠一些?”
皇帝的宠爱是?免死金牌,谁不想要。
李凭云道:“你想如何?”
“李兄,这件事是?我冯家的秘密,若非你救过?我的命,我是?不可能?泄露给你的。当年我有位姑婆,曾是?宫中产婆。陛下入宫怀的第一个?龙胎,就是?她接生的。”
“死去的废太子么?”
“是?,也不是?。别看陛下如今威震四海,我姑婆说,当年她只是?个?懵懂无知的小姑娘。为了诞下皇长子,月份不够,陈家父子就命人去催生了。至于催生的法子,是?命人割开女皇的腹,从里面取出婴儿。当时陈家人请了数位先?生算过?,每个?人都信誓旦旦说是?一定是?皇子,谁知破肚取出来?的竟是?一位公主,因是?不足时辰生出来?的,公主哭了几声,就断了气。于是?他们偷梁换柱,拿一个?男婴换了公主。陛下是?天?子,也是?女人,都说舔犊情深,陛下对待太子的狠心,足矣说明对这位公主的思念。若我在你小娘子的生辰八字做些手脚,让陛下深信她和死去的公主有某种联系,等她的,将是?泼天?的恩宠。”
“此事运作不易,稍有不慎,你便是?死罪。”
冯洛狂妄地笑了几声,“死?有何惧?不能?活的酣畅淋漓,我时时刻刻都是?行尸走肉。反正?总有人要受宠,为何不能?是?个?敢仗义敢言的好官?李凭云,你救了我的命,救了我的尊严,你看上的人,我冯洛拼上性命也要帮你得到。”
和冯洛的不拘形迹不同,李凭云冷静如常。
冯洛又拉着他喝了一坛酒,烂醉如泥后,唤来?两个?舞伎入了内室狭玩。秽语入耳,李凭云的定力逐渐消弭。
他想到赵鸢第一次抱他,想到他第一次吻她,她的身子那样软,她的气味那般干净。
一股邪火直冲他的任脉穴,他完全失控了。
初次朝会3
回?到长安的赵鸢似乎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, 她躺在自己家中?的床榻上?,浅浅进入睡眠不久,便感觉一堆冤魂将她包围。他们血肉淋漓, 一身怨气。
赵鸢骤然惊醒。她难过地蜷缩成小小一团, 口中?呢喃着:“我不是有意害你们的”
那些梦中出现的冤魂,撕扯着她脆弱的内心。
她怕到不敢睡。
门外好像吹着风, 窗户方向传来叩动声吸引她的注意力, 她看到一道?黑影飘在窗外。
赵鸢掐了把自己的胳膊,有痛感, 这不是梦。难道?,真的是那?些囚犯的冤魂来找她了么?
她攥紧手心, 震声道?:“现在的我轻如蝼蚁, 你们若想讨我的命,不该是现在。”
窗外的黑影仔细思索着她的话,嗯, 倒是挺能装的,不过这话,骗人可以, 骗鬼不行。
他是鬼,因为无家可归的人, 和鬼有没有区别。
“不过”赵鸢的气势弱了下来, “我还有许多想要做的事, 你们能不能让我活着偿还?”
鬼影闻言轻声一笑,“赵大人, 是我。”
赵鸢几乎是从床上?跳起来的, 她赤脚跑到窗前,不假思索地打开窗。
李凭云穿着一身白袍, 肩膀倚在她窗前的合欢树下,他的璞头被他拎在手上?,转着圈把玩。
还真是见鬼了!
赵家处在东市,是一品大员的府邸,家中?守卫森严,他如何进来的?
赵鸢只顾着思考这个问题,忘了自己亵衣外只有一件透明的蚕丝罩衣。她的黑发披在腰间,极黑,像她眼珠子那?样黑。
当初李凭云给了她治白发的偏方,她几乎每日都用?,现在一头乌发又黑又亮,李凭云少年时学?观相,乡间有个说法,发越黑,命越坚韧。
赵鸢是山珍海味养大的官家小姐,身上?的肌肤欺霜胜雪,她刚沐浴过,风把她身上?淡淡的蔷微香气送到李凭云的鼻间。
他还是更?习惯赵鸢身上?的墨味,这味道?,十个贵族小姐中?九个在用?,庸俗,不衬她。
合欢花的绒毛飘落在李凭云的肩头,赵鸢伸手去?拂,李凭云却拦住她的手。他将她的手举在一旁,眉目含着罕见的温柔,赵鸢心说,就?算是尼姑看到他此时的风流相,也该动春心了。
所?以,孔圣人,老夫子,孟夫子,庄子诸子先贤,还有阿耶、阿娘、阿兄、陛下,来自西方的佛菩萨,东方的老君王母,我对他动心,是可以宽恕的吧。
他们只是隔窗注视彼此,心底就?生出正在庇护的祥和感。
风刮进赵鸢的衣服里,她猛然想起自己穿着太不得体,“李大人,容我去?换身衣服”
李凭云松开她的手。
赵鸢飞奔回?去?,在衣柜里翻倒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