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?”
没有愤怒甚至嫉妒,计旻苍只是站在门口,冷冷看向胡令秋。
他的无动于衷让胡令秋恼火:“你为什么这么冷静?为什么不吃醋!”
计旻苍没有细究卧室里那股腥臊味,也不问面前两人因何滚到了床上,他带着一脸解脱和释然,说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胡令秋猛然掀开被子,噔噔两步跨到计旻苍面前,带着满眼的震惊,不安、迟疑地问:“你、是不是早就想和我分手?”
这番动作让刚才被遮掩的地方一目了然,两人还穿着内裤,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暧昧痕迹,计旻苍都看到了,却不置一词。
“令秋,给彼此留一些余地,有些事你明白就好,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难堪。”
“阿旻,我不明白,我对你不好吗?我不够爱你吗?你想打工我为你找机会,你进一流建筑公司我给你拉关系,你应酬喝多了还是我给你煮的醒酒汤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…我我”
灵动的杏仁大眼渐渐盈满水光,面对如此这般的胡令秋,计旻苍始终没有如往常那般给予拥抱、安慰,哪怕只是轻轻地拍一拍那委屈的头颅、抑或失落的肩膀。
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、紧紧抿住唇角。
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胡令秋的眼睛,意识到计旻苍对他有些松动,胡令秋猛然扑进对方怀中,隔着量身定做的西装紧紧搂住那劲瘦硬挺的腰肢:“阿旻…呜呜…不要离开我好不好?”
计旻苍叹了口气,将人拉开一些距离,注视胡令秋的眼神认真又不容置疑:“令秋,别这样。我很爱你,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。”
稍做停顿后,他仍是将那些话说出了口:“只是我们真的不合适。继续在一起的话,只有互相折磨而已,我会疲惫,你也是。也许彭哲森才是那个真正适合你的人,而我终究没办法做的更好。这周末我会来搬走我的东西,我们、到此为止吧。”
计旻苍从未用这般严肃认真的口吻跟他说话,虽然也从不跟他生气、吵架,但胡令秋宁愿是后者,那样他还可以用计旻苍不清醒、在气头上之类的话让对方收回决定。
但面前的人是那么冷静、理智,胡令秋不知所措,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人哄好。
计旻苍径自说完,见胡令秋还在发怔,他神色苦恼,似乎还有一丝不忍,但很快,他就将眼神越到胡令秋身后:“麻烦你了,彭哲森。”
彭哲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计旻苍又深深看了胡令秋一眼,而后决然转身,离开了公寓。
良久,胡令秋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彭哲森走过去将人拉着坐到床上,顺便给他盖了条薄被。
三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,都说失恋的人最容易伤风了。
“人都已经走了,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?”
胡令秋只是喃喃,也不知在跟谁说话:“不是说很爱我吗…怎么就不合适了呢怎么就非得分手不可了呢…”
“的确匪夷所思,他还让你跟我过日子,说我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。”
“我现在有点乱我想不通阿旻为什么要这么说…”
“胡令秋,你还看不明白吗?他早就不爱你了,只是怕你怪他所以一直没提分手。他冷着你就是为了让你不满,他在逼你出轨,如果你忍不住先犯了错,那他就更没负担,可以直接了当跟你分开。”
胡令秋混沌的脑子分析不出彭哲森所揭示的”真相“是否合情、抑或合理,他泄气一般摊在床上,缓慢又坚定地将自己裹进被子。
“阿哲,我想单独呆一会。”
逐客的意思很明显,彭哲森沉默了一会就开始穿起衣服,决定先行离开。
走之前,他对着床上那团鼓起说:“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,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。”
***
胡令秋把自己关在公寓整整三天,就为了理清自己和计旻苍之间的一团麻乱。
在此之前,胡令秋是真心打算抛开世俗偏见和计旻苍过一辈子的,他父母早就知道他的性向,也同意只要用试管婴儿留一个后代就不会管他的感情生活,在胡令秋的未来蓝图里面,他是要跟计旻苍一起去福利院过晚年的。
计旻苍不该这么草率地处理他们之间的感情,有什么问题是沟通解决不了的吗?真的解决不了也就罢了,但计旻苍连沟通这一步都没做到。
这让胡令秋感觉只有自己在一厢情愿为这段感情付出,该及时止损时,计旻苍却眼睁睁看着他持仓加码,相比早就抛售了这段感情的计旻苍,被套牢的胡令秋觉得特别不甘心。
何况计旻苍有很大可能,是打算以他出轨作为这段感情的收尾的。
如果没有彭哲森的提议,也许胡令秋真的会去酒吧找人发泄,然后被撞破、被分手,且无话可说。
可、明明是计旻苍先放的手!
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,越想越不想放过计旻苍。
再多的爱意,经由猜忌的烹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