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是轩辕子煜十八岁的生日。

儿时的朋友们难得有时间全聚在一起，一群人去ktv胡闹了一通。子霖、子敬和弘暄年长一岁两岁，子笑是最小的，还有三个月才成年。

子霖总是和弘暄不对付，不过今天大家都尽力愉快地相处，谁也不想让子煜难过。

“尝一点？”子敬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子煜。

子煜接过来喝了一口，感觉喝了一嘴气泡。他以前也喝过一点，但并不喜欢酒的味道。

“对了……那位有没有提过……”沈弘暄凑过来问，一边给子霖使眼色。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嗨呀……就是……”子霖眼珠子转了一圈，少见地支支吾吾起来，露出微妙的神色。

子霖转去扒拉子敬，但后者不理他，去拿话筒唱歌。

“是想问你叔叔……有没有安排你的婚事……”陈子奕微微一笑，率先直截了当地问了。

“你们在说什么呢……”子煜感觉脸上有些发热，还好包房里比较昏暗，应该不会被同伴们发现。说起来也是……一般的双性年满十八岁就会结婚，像他这样的，在熟识的家族中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人联姻，也是极稳妥的。但是叔叔从来没提过这些事……

“咳咳……子煜……”沈弘暄犹犹豫豫地咳了两声。子煜确信自己在五颜六色的彩灯下，看见了表哥羞赧的表情。

“我们是想问你，要不要考虑在我们中间选一个？”

陈子奕仍旧优雅地坐着，嘴角带着笑。她举起手边的话筒大声道：“当然，除了那个家伙——”

她直指子敬道：“——除了那个已婚的家伙！”

南宫子敬回过头来看他们，就着手里的话筒说：“倩姐姐也祝你生日快乐，子煜。”

“嗯，对，就是这样……”子霖挠了挠头，磕磕巴巴地说，“呃……如果你看上了韩少”——说到韩子笑他压低了声音——“那你就得再等到六月……我是说，韩少看不上我，但他肯定还是乐意娶你的……”

沈弘暄把韩子笑推上前来。韩少一直低着头笑，不敢看他：“嗯……子煜哥……”

“还有语馨，姑姑也同意了。”子霖语出惊人。韩语馨是他们的堂妹，今年还在上初中。

子煜有些手足无措起来，然而子霖还在喋喋不休：“还有白子洲……他刚才还给我发消息，让我一定要在你面前提他的名字！这小子！他原本想来的，但是今天正好有钢琴比赛……”

子煜看了沈弘暄一眼，又慌忙低下头，摸过啤酒喝了一大口，然而不慎被呛得咳起来：“咳！咳咳……”

“别激动呀兄弟……”子霖给他顺气，看子煜咳得眼泪流出来了，忍不住怜爱地摸摸他的脸，“只是先和你说一声，还早呢……恐怕最后还得问三叔的意思。”

轩辕家自然是都掌控在明珏手里，姓轩辕的个个都仰仗轩辕明珏过活。其他的家族或多或少也必须看明珏的脸色。按理来说，子煜是明珏从小宠到大的孩子，虽然是双性，但一直是当成大少爷大小姐一样来教养的。只是这几年——

南宫子敬默默地看着子煜，若有所思。

傍晚明珏在花园里安排了派对。韩语馨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粉色连衣裙，踩着黑色小皮鞋“蹬蹬蹬蹬”跑到哥哥姐姐们这儿来，给子煜送她自己做的贺卡。韩子笑带着她去取吃的。

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车道，在院门口停下。司机下车弯腰恭敬地给后座的主人开门，戴着白手套的手抵在门沿上。

从车里下来的是一位穿着纯白西装的少年，他抬眼一笑，四面周围转瞬都黯然失色。少年眉眼温润，双眸含星，长长的眉毛，眉心一点红痣。

“……哟，”子霖吹了一声口哨，小声调笑，“瞧我们的‘白孔雀’来了。”

来人正是明珏亲生母亲白氏家族所出的白子洲，能喊明珏一句“表舅”的。他背着大提琴，微微笑着朝子煜他们走来。

“陈小姐，entallez－vo?howareyou?”

白子洲牵起陈子奕的手，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吻。

“trèsbien，rci，?fihankyou”陈子奕挑眉应了，很快笑起来，“……好啦！快别让我们今天的‘主角’等急了。”

白子洲笑着转向子煜，子煜顿时心感不妙。

白子洲朝着子煜单膝跪下，一手放在胸前：“噢！我亲爱的朋友，您是否仔细考虑了我的求……”

四周已经有长辈在往这里看。子煜捂住半边脸，试图把白子洲从地上拽起来：“白！子！洲！你能不能别犯神经……”

“不能！”白子洲一时入戏了，仰头专注地望着子煜，眼眸顾盼生辉，“噢子煜，我的爱，on’aour，请您一定要给我答复……若是您愿意答应我的求婚，我会请舅舅和在场的诸位做见证人……若是……若是……”

想到另一种可能性，他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：“如果您选择的不是我，那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