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渊和秦雨的童年并非是全然黑暗的，他们也曾过了几年正常孩子应该有的生活。不过这段短暂的美好时光，却是他们漫长人生中最后的自由。

“哇，哥哥！原来骑士一直在保护公主诶！”九岁的秦雨依旧很爱看童话故事，童话故事书的封面和插图上描绘的世界都是色彩斑斓的。

她所住的地方几乎所有装饰都是黑色或者白色，而在她和秦渊两个年幼的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却充斥着血色。

“没意思，所有童话故事都是这么写的。”秦渊对她手中的童话书一脸不屑，但一直在旁边耐心听着自己妹妹一字一句念完书中的故事。等故事讲完后，他看着秦雨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忍不住吐槽：“别想了，就算你是公主，你身边也没有骑士。”

“那哥哥你可以当我的骑士吗？”秦雨冲秦渊眨着眼睛，满脸期待的模样让秦渊不忍心去拒绝。秦渊无奈地点点头，心里想着她是自己妹妹，自己也应该有守护她的责任。

秦雨四岁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离世了，他们的父亲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他们的生活状况。那位被称之为父亲的人没尽到任何父亲该有的责任，认为秦渊和秦雨目前只要还全身全尾地活着就行。

金钱，利益，家族，这些才是他们父亲真正用心血培养长大的孩子。秦渊的诞生是他们父亲早已定下的计划，秦雨的诞生则是一个没有处理掉的意外。

秦渊。渊，才思敏捷，出类拔萃，象征富有。他一出生便是家族掌权者的接班人，他的名字是用字典一页一页翻出来的。

秦雨。雨，只因为生她那天下了场大雨。

“哥哥对我真好，我以后要嫁给哥哥！”秦雨抱着秦渊的胳膊晃来晃去，却被他掰开了她放在他身上的手指。

秦渊在秦雨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，严肃地与她对视：“法律上哥哥和妹妹是不能结婚的。”

“为什么法律这么规定？”秦雨不理解，没有人教过她这个，父亲也没有，学校的老师也没有。她认为结婚就是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，她喜欢秦渊，为什么不能在一起？

“因为……”秦渊也说不出所以然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同样也没人教过他这个。他是在书本和电视上学到的这些，也想不明白法律为什么这么规定：“我也不知道，不可以就是不可以。”

他们不是因为情爱而降生于世，然而世界却要他们学会分辨世间的情感区别。

讽刺又悲哀。

秦渊岔开了话题，指了指她手中的童话故事书：“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没有嫁给骑士的，她们最后都嫁给自己的王子了。你以后肯定也会遇到一个喜欢你的王子，到时候你找他结婚去，别总是缠着我。”

秦雨撇撇嘴不开心：“他要是对我不好怎么办？”

秦渊一愣，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，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。只是在自己脑子里浮现出妹妹受欺负的场景，他就有些气急败坏：“那就让他滚蛋，我再帮你找个对你好的。”

秦雨依旧不开心，从小到大只有秦渊关心她，她想不到会有其他人比秦渊更好：“要是找不到怎么办？”

“哪有这么多为什么？”秦渊被秦雨的连续发问问烦了，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。下一秒看见她委屈的表情，心中又充满了懊悔，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进行补救：“我答应你，如果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，你的骑士替你的王子一直守护你。”

秦雨的脸上这才显露出了微笑，激动地向秦渊的方向伸出自己的小指：“拉钩！”

秦渊看了看秦雨一直举着的小指，又看了看她期待的笑容，犹豫一番后决定真的去履行自己随口说的承诺，他用自己的小指钩住了秦雨的小指：“拉钩。”

两根小指紧紧钩在一起，两双手的拇指竖起，慢慢贴近直到像盖章一样相互触碰。两人稚嫩的童声合在一起，对他们的约定降下誓言：“一百年不许变。”

童话里的公主向来身份尊贵。秦雨不是公主，她只是她父亲的一个意外，她只是家族能利用的棋子中最不起眼的那枚。

秦雨虽然小，但是清楚自己在家族中最不受重视的事实。她懂得一个道理，如果有一天她的父亲想起自己的存在，那对她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
年幼的秦雨第一次站在家族所有人的视线汇集之处，不知所措地用手揉搓着衣服的边角。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向她看来的冷漠视线，最后视线停留在了秦渊的身上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全。

“你从明天开始跟着沈师傅学习怎么当个优秀的刺客。”所有人不敢对他们的父亲秦怀州发出的命令提出质疑，哪怕这个命令是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去学习怎么杀人。

所有人都不敢，只有秦渊敢：“她才九岁，为什么要选她？”

秦渊一直认为自己的妹妹秦雨是胆小无助的小女孩，他想不出来秦雨成为杀手的模样，他也不想看见她变成那副模样。他仗着自己知道他在父亲心中还算有些分量，提出了对于命令的质疑。

“秦渊，你不该质疑我。”秦怀州的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