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不想回去是我的事,能不能回去是另一回事,你少跟我在这装蒜!”赵长河懒得跟她辩经,勃然大怒地冲了过去,想要揪住女瞎子的衣领。但场面十分玄奇,明明看着瞎子就站在屋内床边,可这冲过去却无论怎么都只差一点距离,怎么都碰不到她。仔细一看,根本就在原地踏步。这种玄奥终于让赵长河感到了一点在做梦的意思,略微冷静了下来,问道:“所以我现在只是梦见了你,还是你用某种神通在和我联系?”“人生无非一场春秋大梦,是哪一种又有什么区别?”“你也读春秋的?”瞎子:“?”“少跟老子来这套!”赵长河冷笑:“都这样了还跟我玩玄虚,玩你妈呢?要么干脆杀了我完事,我知道你很强。”瞎子哽了一下,微微摇头:“这才多久呢,就变成这样了……那时候骂人也就说个有病……”“这岂不就是你想要看见的?”“我想要看见的?”“那如命运一般的安排,不是你的cao纵是什么?”赵长河冷笑道:“是不是所谓天道,cao控大伙的人生,让你心里有种扭曲的满足?”瞎子淡淡道:“天道?……此天无道。”此天无道……赵长河怔了怔,不知道怎么理解这句话,是指这乱世无道呢,还是世界上没有主神的意思?前者的话,他觉得这世界至少还没到彻底的乱世,帝国没崩,有基本秩序;后者的话,没有主神,那乱世书是怎么来的?他故意杠:“为什么我觉得天有道?”瞎子平静反问:“是么?你是不是在山寨久了,忘记了你真正看见此世的第一眼到底是什么?”赵长河脸色微微变了。“你且看看,其他的魔教匪窝,是怎样的?”瞎子纤手一挥,夜空依旧,场景却变了个模样。赵长河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虚空,居高临下地看着悠悠尘世,夜色之中,众生如蚁。不知何处的山寨,火把猎猎,喧闹声声,一群匪徒饮酒笑闹,周遭的木杆上穿刺着数具尸首,中央的地上正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奸y,女子的哭泣哀嚎悠悠飘传,传在天上,如风消散。大风小说赵长河看得火冒三丈:“你倒是救人啊!”女子不答。视角忽转,另一处山间,无数匪徒蜂拥冲向一支车队,惨叫声响彻夜空,鲜血流遍了山涧。匪徒们欢天喜地地劫了财货,上山作乐去了。视角再转,冰雪之原,异族策马呼啸,席卷而来,所过之处,尸横遍野,野鸦盘旋。视角三转,教派之中,血色深浓,面目狰狞的教徒生生剥下了不知哪个无辜者的人皮,献为血神的祭礼。赵长河看着看着,慢慢没了声音。瞎子问:“天有道乎?”赵长河冷冷道:“你想说什么?想说我做了寨主、入了魔教,也该做这样的事才合理么?”“你怎么做是你的事。”瞎子淡淡道:“我只是在回应你所谓cao纵人世这可笑的质疑,这些事情有没有源于谁的cao纵,你心里有数。而北邙山寨会怎样、你会怎样,难道不是在你自己?谁又曾cao纵过你的行事。”赵长河深深吸了口气,直接道:“我根本不想知道北邙山寨将会怎样,这个世界本与我无关!你要怎么才能让我回去,划下道来吧。”“我说了我不是天道,没有让人自由来回的能力。”“?”赵长河道:“那我怎么过来的?睁眼说瞎……呃……”“送你过来,是借用了天道规则,类于……立宏愿。所以你要回去的途径,确实是完成目标,也就是弄死那妖女。”瞎子说到这里,微微偏了偏脑袋:“当然还有更稳妥的办法,当你自己掌握了时空壁障,自然爱来就来,爱回就回。”赵长河怒道:“这特么要多久!等我回去户口本都没了!”“真到那程度,你自然可以设法回到你穿梭前的时间点,你的亲人好友甚至都不会知道你曾经离去。”瞎子缓缓道:“当然,这个对你来说或许有点离谱,你的智商都不一定能理解时间之变……”赵长河:“?”你特么从现代就开始嘲讽我单身狗,嘲讽到现在还没完了是吧!老子现在已经不算单身了!那别的什么,给我等着!却见瞎子叹了口气:“这么看来大概还是妖女那个选择更简单一点……”赵长河冷冷道:“简单多少?”“那要看你修炼的速度了。”“比如今天见到你,就是内外贯通一重天的结果?”“差不多。玄关既破,自有天人之感……至于是你感到我,还是我感到你……孰梦孰真,谁知道呢?”随着话音,瞎子的身形渐渐淡去,似乎要消失。赵长河一肚子话想说呢,怎么肯让她这么莫名其妙扯几句毫无解密进度的犊子就直接跑路?心中一急,下意识又一把抓了过去:“等等!”也不知是瞎子没留神呢,还是这次无意的效果反而比之前刻意去抓有用,这一抓居然还真意外抓住了瞎子的手。瞎子似也惊了一下,瞬间消失不见,夜色中空留余香。赵长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刚刚能够感受到那白玉微凉的触感,柔嫩细滑,如若无骨。是梦吗?他忽然睁开了眼睛。
自己依然身处寨主屋中,躺在木板床上,刚才看见的对话的触摸的那一切,似乎真只是一场梦境。他翻身而起,看向窗外,天色已呈鱼肚白。再低头看手心,不知何时已遍布细细的汗水。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经历,说是完全没有解密进度吧,倒也不至于……至少让他确定了一件事……自己的修行越深,越可能感知到瞎子,或是被她感知。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……其实她感知到自己,跑来“入梦”交流,未必是因为区区玄关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