唤作宋烟的少年神情平静,冷淡地说:“要茶没有,要命一条。”
一小厮在这时匆匆踱步过来,贴着中年哥儿小声说了些什么,那哥儿便更是生气,二话不说出手就是抓宋烟的手腕,试图靠蛮力把他拽上楼去。而宋烟深深蹙起眉,脚下生根般赖着不走,厌恶的眼神如刀子狠狠扎在男人手上。哥儿见拽不动便开始破口大骂,一开始只是低声,渐渐地就被气成如同猿猴吼叫了。
一把折扇蓦地点上哥儿的手指,把他吓得一缩手,那引起疼痛的桎梏顿时消去。
“成年人了啊,有什么事不如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呢。”乔竹手一振,很装逼地开始摇他那把折扇。
定睛一看乔竹身上朴素的衣裳,哥儿没什么好气地说:“这是我的家事,别多管闲事。”
逃过魔爪的宋烟脸色也没好转,臭着脸揉了揉泛红的手腕,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乔竹。
嗯……冷脸也好看。
暗搓搓地欣赏美貌的乔竹忍痛把自己的视线从宋烟脸蛋上剥下来,转而投向另外一人:“这儿这么多人,粗鲁的行为会招来他人注目的哦?”
中年哥儿心下一惊,扫了一圈,发现自己的动静闹太大,现下果然吸引不少人侧目而视。他鼻翼翕动,嘴角抽搐,静了几秒。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厮见状,低低唤了一声“东家”,这才让他回神过来。
熟练地挂上讨好的笑容,他点头哈腰道:“各位爷接着吃,这就是小的的一点家事,吵着各位爷了真是抱歉,小的很快处理好!”
众人嘟嘟嚷嚷地接着吃饭,就是时不时还会投来半点目光。
哥儿——也就是老板——咬牙切齿地瞪着宋烟:“闹够了没有?现在满意了?走,跟我上楼去!”
宋烟没动。
老板气急,又想伸手去抓,被乔竹一折扇敲过去,这下怒火转移了。
“干什么呢!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老板眼一瞥,见乔竹就点了一盘招牌菜和一壶茶,又见乔竹身上衣裳素净却不新,气势旺起来了。
乔竹“啧啧”两声,摇头叹了几句“真粗暴”,扭头跟宋烟搭话:“哎,小兄弟你真不打算和他上楼谈谈?在这儿多尴尬啊。反正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,不如找个僻静地方聊聊呗。有啥事儿你喊一声,我耳力好,搁酒楼外都能听着。”
少年不太情愿,但受他人注目的感觉着实没他想象的那般好,于是勉强迈步上楼去。老板则给了乔竹一眼刀,甩手跟上他了。
乔竹耸耸肩,其他人见没有戏看了就开始看他,把他看得也有些不自在了。于是乔竹吹着口哨付完饭钱想着快溜,刚走出酒楼就感觉身后有陶瓷摔碎声,紧接着一阵风从他身旁刮过,直接撞上他的肩,差点没把他整个人撞飞出去。
“雾草了……”乔竹瞪眼看去,就见宋烟揉了揉被撞疼的肩也瞪了他一眼,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红印。只要粗略一看乔竹就能知道老板是真下死手了,瞧瞧才过去多久,这脸肿的都快成小猪头了。
乔竹还没来得及回忆这小家伙原本俊俏的模样,定睛一看宋烟早已跑没影儿了。后脚跟出来的老板还在高声喊他那群打手:“快点儿给老子抓住他——”
原来这世界的江南美人是这样的……乔竹不顾肩上的疼,呵呵笑起来。这哪是江南小芙蓉,这是川渝小辣椒吧?
一晃过了几日,恰逢春意盎然、阳光明媚,乔竹突发奇想要去踏青。他拒绝了侍从跟随,只吩咐暗卫陪同保护,乔装一番,明面上只身出了城门,深入郊区林中。
乔竹老早便想去爬那城外的青山了,于是他说干就干,闲庭信步地走起蜿蜒山路来,悠闲地赏着自然景色。
然而就在此时,变故陡生。
野鸟尖鸣惊起,于山顶的层叠叶影中飞出。乔竹离山顶不远,但他担心是野兽觅食,并没有贸然上前查探。刚抬脚想往山下撤,却见两名暗卫倏地降落在眼前。
“亲王。”左边的暗卫恭敬地将前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上报,“山上共有三人,分别为两名成年男子与一名约十五岁的少年。那两名成年男子语气不善面色凶恶,少年神色慌张。”
话音刚落,右边的暗卫立马补充:“这三人中有二人您见过,是沁香楼的老板和他的儿子。”
乔竹稍一回想,那少年清纯可人的容貌便出现在脑海,又想起初见时撞见的那少年与他父亲的纠纷局面,不禁有些担心两者起争执会动手,于是蹙起眉吩咐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乔竹武功不高,又因身份特殊,还有被刺杀的可能性,因此他只能让两个暗卫贴身保护。三人间隔不超两米,行进的速度慢了些。
来到山顶,果不其然见到了宋烟被制住的场面。制服他的是一名壮汉,目测是宋烟阿父找来的打手。十四五岁的少年瘦削的身材在壮汉眼里跟白斩鸡差不了多少,两个在争斗中占了优势的成年人毫不掩饰地敞声大笑,衬得宋烟更加楚楚可怜。
暗卫投来询问的眼神,宋烟下颌一点,那名暗卫便如闪电般穿刺过去,瞬间从壮汉